Due to the development of technology and economy, the definition of time and space has been changed dramatically. Human is living in a global village. The controversial of eastern and western civilization has been a corn issue of discussion in recent years. By this background, the UN adopted a multi-cultural development strategy. However, what is the truth and what does it mean? In order to answer these questions, we invited famous artists, cultural scholar Mr. Fan Zeng to explain these issues in our program.
缘起：当前世界由于科技的进步和经济的发展，时间和空间的定义发生了巨大的变革，人类越来越变得像是居住在一个地球村。东西方文明的对立和冲突一直是近代以来我们民族的核心议题，在这个大背景下，联合国通过了多元文化发展的文化战略。这其中的真相和意义是什么呢？我们邀请了著名艺术家、文化学者范曾先生从全球文化的大视野下为我们解读。
《决策者》专访著名艺术家、文化学者范曾先生
主持人：您是联合国多元文化特别顾问，那这个顾问特别在哪儿呢？
范曾：全世界就两个联合国多元文化特别顾问。一个是突尼斯的，一个是中国的 。那么这个特别顾问呢？ 因为少，所以呢他显得很重要。
主持人：那么这个多元文化是什么？
范曾：中国对世界多元情况可能有所不知，因为我经常看联合国的文件，现在世界上还有六千到八千种语言，每种语言都是一个族群，最小的族群至少一千人。可是六千到八千种语言，都表现了六千到八千个族群的集体记忆。他们的文化是不同的，我们在文化上要强调他的多元化，要珍惜和保护任何一个小的族群，他们集体的文化记忆，这是人类的共同财富。这就是我们多元文化的根本意义，文化的一体化将是世界文化的危机。文化的多元化才是形成文化在全世界花团锦簇的一个必须。光开一朵花是不行的，要五彩纷呈，这才是一个美好的世界。
因为每个人都能够安其居，乐其业，都能美其服。那么这个世界的和谐，它首先是从每个个体的感受出发，而每个民族都能够保持这样的状态的话。那么和平一个世界就会在我们面前呈现 。
如果讲在文化上我们再采取霸权主义的话。这是一个非常可怕的事情，后殖民主义的根本标准，就是他们不再以掠夺土地为目的。而是它的经济实力推动它的文化，向各种地区播种 而占领它们的青少年。 对于老年人他不太容易占领。可是青少年很容易被占领，这个是后殖民主义的一个巨大的特征。现在我们看到很多强势力的国家，他是靠着他的动画。靠着他们的很多艺术上的一些我认为不太雅的措辞吧。比如讲花极高的价钱，去购买极其丑陋的中国的后现代主义的作品。买了一张，他可以动摇十万个青年画家。我们难道不值得注意这个问题吗？尤其中国作为这样一个多民族的文化大国。更该强调我们各民族文化的特点使它们发扬光大之。这就是我们目前对后殖民主义。一种霸权思想的一种直接的一个对抗。联合国本来是一个团结和谐组织。可是联合国里各种部门，我想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是全世界联合国里面。最和谐的组织，我们每年都举行多元文化节。
主持人：您一直以来都是致力于中国传统文化的弘扬回归古典，回归自然也是您的思想。截止到之前您在南开大学创办了东方艺术系，这样的实践，无不体现出您的这种东方士大夫的这种兼济天下的这种胸怀和志向，那这种实践活动和多元文化之间有什么样的联系呢？
范曾：多元文化是世界不同族群的文化，而我们中华文化是这其中一个历史最为悠久。延续最为不断，而且从它的内容上来讲，中华文化自古以来强调的是一种中和仁恕道。
而中和仁恕之道体现在我们民族的，哲学的，伦理的，诗学的，绘画的各个领域。它所带给人类的是一股祥和之气，而没有一种侵凌压迫之感。这个就是我为什么要坚持，要强调中华文化，它在世界上地位的原因，因为它能够带给人类一个幸福的未来。 这个是我们作为一个大民族不可旁贷的责任。
主持人：您认为人类真正的多元化应该指的是什么内容？
范曾：就是展示世界各个群体他们自由的心灵。自由的心灵在他们的文化中能够以各自的集体记忆来表达出来。如果讲我们有了这样的宽容那么孔子讲的和而不同的世界，就产生了“和”，是一个大的方向，而不同则是多元。
主持人：无论是精英文化，还是民间文化它都是农耕文明时期，创造和发生作用的。那么对于今天的工业文明时期，精英文化也好还是民间文化也好，您是怎么样看待两者对我们当代人的这种精神和生活的这种指导？
范曾：我想你在提这个问题的时候，一定要弄清楚“文化”和“文明”的区别。文明是与时推移的，譬如讲科技上的一些创造等等这些东西，我们中国现在和西方还有一定的距离，可是文化它是不存在距离的，你刚才讲中国的文化是农耕时期，还远远不是，中国文化在我们遥远的新石器时代，就透露出来它东方的文明的一个曙光，而这种历史悠久的文明，从奴隶时期、封建时期，到中国现在没经过一个资本主义，就经过殖民地，半殖民地这样的压迫的时期。它能够保持到今天能够使我们继续发现它的辉煌，那这个无疑的对我们来讲，是非常难得的所以呢我们要珍惜这份宝贵的遗产，全世界没有一个国家的文化。
能如此像中国这样古老而保留这么好。比中国历史悠久的有埃及、巴比伦、印度、历史都比中国悠久，可是它们的文化失落的太多，我们这个文化它保持一个自主的完整的体系。因为我们中华民族这块大地，北边有喜马拉雅山、长城。南边有海洋。它不太容易在古代就一下子，统一到其它的族群里边去，因此我们可以讲我们祖先在这，现在人，现在的埃及人，它们说古埃及人是她们的祖先吗？现在希腊人能说创造维纳斯的，米罗岛的维纳斯的是他祖先创造的吗？人种换过来了，印度，现在还讲巴利文，讲梵文吗？没有，都是英文国家。什么叫民族？民族是操同一种语言的族群。而不是因为你皮肤的问题。皮肤的问题，奥巴马黑皮肤他不做美国总统了嘛。语言是最重要的。
主持人:自从您建立的东方艺术系之后，我们的东方文明在至今并没有发挥出太大的作用？
范曾：譬如讲西方的文化大国—法国。授予我荣誉军团骑士勋章，这个就是标志。这标志了什么？标准着西方的文化大国对中国文化的钦慕。
主持人：钦慕。
范曾：而这种钦慕是来源于它对这个文化本体的承认。你要知道我们中国从道光以来，170年中华民族备受侵凌备受侮辱。甚至我们文化通过了外在的，内在的各种摧残。现在中华民族已经到了全面振兴的时代。我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好的时代，难道今天作为中国的文化人，不应该告诉世界，我们中华文化是世界第一流的文化。我们中国文化它具有世界的普世价值。这是我们必须做到的，通过最近法国，授予我荣誉军团骑士勋章。就表明看法是可以改变的。
主持人：那么从反面来说，有没有觉得，对您个人来说，可能是一个文化和艺术上价值的一个肯定。但是如果说我们从东西方文明的发展的演变来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们的东方文化被西方兼容了。
范曾：那完全两回事，它歌颂的是我代表的东方文明。而不是我所追逐他们。拾别人剩菜残羹那种后现代主义 。
主持人：我们东方文明一直是在世界上最古老的文明之一。今天我们为什么又要提出来，我们又要复兴？
范曾：对中华文明的认识，尤其到近代以来，中国的爱国知识分子，特别纯良的一批知识分子，感到中国的落后是来源于中国的文化。这个错误的认识，从实际看，对了吗？不对。因为当时他们爱之深恨之切。他们认为中国之所以科技不发达，之所以民生凋敝，之所以备受侵凌。是因为中国的方块字。这个方块字一定要取消，希望走上拉丁化。
那么当中国的文化的载体一旦取消的话，中国的文化就不复存在了。所以，在五四以后甚至一批我们民族最可爱的，最先进的一些知识分子，他们都持这样的态度当时实在是非常危险。可是今天不同，今天我们国家站起来。而且这个站起来，不光是这个三十年。还包含了毛主席所领导的三十年，这个六十年的历史，使中华民族认识到，中华民族从此站起来了的意义，从毛泽东开始，他就提出来，从孔夫子到孙中山，我们都应该做一个历史的总结吸收其民主性的精华，剔除其封建性的糟粕。这是提高民族自信心的一个必要前提。这是毛主席的讲话，到今天我也仍然认为。这个讲话，指导着我们今天的实践。仍然是没过时的。
主持人：那么就是您认为，人类比如说咱们之前中国的文明，都是依赖于西方人的认同。比如说好莱坞影片的制作，包括诺贝尔和平奖的评奖等等，似乎我们以前都是西方在掌握世界这种文化体制？
范曾：这个西方我记得有一个非常有名的文艺家，他说他到了美国以后，刚一到美国看见满街上人的脖子上，都有一颗从未受到欺负的头颅。傲慢，这种傲慢之心。今天资料向全世界泄密了，一个卑鄙龌龊的灵魂，充分展现在全世界的面前。谁还敢相信你，谁还敢相信和你做朋友是真实的，连自己的盟邦他都采取这样的态度。更别讲对中国，我们不希求他们的任何东西，我们不希求他们对我们的垂青。我们只希求你们将来会对中国投上羡慕的眼色。
主持人：那中国需要做什么 ？
范曾：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要自强，而不要像文艺界一些小丑，一天到晚争名夺利，厚颜无耻。
主持人：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我们东方价值的体系和西方文化价值的体系，能够并驾齐驱的存在？
范曾：并驾齐驱，他在那赖账。中国很多国家受它的经济危机的连累，它不改变它根本思维方法。叫我们并存于世，不可能的这是美国的或者中国。一些号称经济学家们的连篇累牍的废话，所造成你们年轻人的想法，一个善的原则和恶的原则是不能相容的。现在美国的，你看公布的西边的那些材料，你看到是多么的凶狠，对世界其它各国 一个完全彻底的民族利己主义者，我怎么和它能够相安无事啊。我们得拿出我们民族的精神来抗击。
主持人：您之前提到的回归传统， 回归古典， 那么如何回归 ，能够真正的回归吗？
范曾：这个回归一定不要字面的认识，好像是复古，不是，回归乃是另一种超越。回归的本意是什么呢？就是你必须了解这个民族文化，它的真正的实质是什么？当你不了解这个民族文化实质的时候，你讲回归，也不知道回归到哪去？那个回归就是认识自己，认识自然，认识自己古典的文化。也包含认识人类最优秀的文化，因为我们民族从来不排除西方的，外国的，最优秀的文化，就近代以来，中国知识分子在诅咒自己民族文化的同时，他们还做了一个非常有意义的事情。就是积极的翻译西方的著作。我想翻译西方的著作，在东方国家里除去日本能和中国比权量力以外，没有任何国家对西方的经典文明翻译的像中国这么丰富，这么全面，这么多，所以讲这个回归，它不是一个简单的重复，也不是一个保守。而是一个在超越的时候必须的一个前提。
主持人：改革开放三十年以后，我们中国的经济得到了高速的发展。我们的文化也倍受了现在这样好的一个局面，东方文明目前来说 能够复兴吗？如果复兴的话是哪些内容能够复兴？
范曾：现在东方文明要复兴，我希望从事艺术的人。要真正有一种担荷，真正有一种责任而这种担荷和责任感，是有前提的。你有没有这个能力，现在文化界很多情况还是黄钟毁弃，瓦釜雷鸣，互相妒忌，恼恨，攻击。无所不用其极，这种情况是一种非常低劣的文化界的通病。所以我需要一个平台。我要向世界发出我的声音。要向中国发出声音。
主持人：什么声音？
范曾：这个声音就是从人的伦理上、道德上、艺术上。怎么样使自己成为一个真正的够资格的艺术家，够得上资格的艺术家不是很容易的。
主持人：您觉得够得上这种资格的艺术家是什么样的？
范曾：首先他对历史、文化，对世界的，对东方的要有一个清楚的了解。现在你哪一个画家叫到面前来问他一个问题没有问题能答出来。就是一种低级的手艺人，这个算是一个我们时代所需要的大家吗？所需要的大师吗？不需要这种人，再多没用。
主持人：那么如何才能成为大师成为大家呢？
范曾：那就看自己有没有积年累月的辛劳，我今年72岁了。我一直到现在，每天早晨五点钟起来，念书学习。我为什么在讲座的时候，回答任何问题了如指掌。这就是因为知识的积累，没有知识的积累。人一俗，人格不高下笔必俗。
范曾：这是没有任何可以掩盖的，如果讲一个人画画。一天到晚想自己怎么到拍卖场去怎么把这幅画卖的高一点，你越想金钱，金钱离你越远。
主持人：非常值得我们佩服。您现在每天都读多少书？
范曾：我可以告诉你一个例子，康德你应该知道吧。康德是十八世纪末期的。一个伟大的哲学家，他伟大到什么地步，他是笛卡尔之后，在黑格尔之前一个西方哲学的一个伟大的桥梁。 他的三部书，《纯粹理性批判》和《实践理性批判》《判断力批判》 这三本书，我看了八百多钟头。看了一年半的时间。每天早上五点多到七点，你们可以看我做的几万字的笔记。仅仅是一个人，所以讲社会上有些攻击范曾的，去他的，我管都不管。做我的学生都不够。这种无聊之言啊。我可以当做是一种骆驼在沙漠中走，让狗去叫吧。
主持人：您从来不会在意别人对您的评价？
范曾：我不会。因为这种吠声是非常低劣的。
主持人：联合国通过了多元文化之后呢？是否是东方文化崛起的这样一个很好的时机？
范曾：这个对世界各国的文化都是一个很好的时机。你譬如讲我们这个联合国多元文化，就是有个原则。什么原则，只有不同，而不要分其轩轾。不要评其高低。我们只欣赏对方 ，而不要挑剔。 那么在这个整个的文化界的过程里，是充满了一种世界各种皮肤人的和谐。就像赶一个庙会。赶一个集市一样。
主持人：您觉得国学最能解决人根本的问题是什么？
范曾：全世界最根本的问题就是要解决一个善的知识。
主持人：善的。
范曾：就是“一词圣典——至善”，这是根本的一个经典——至善。我取了中国十六世纪，大哲学家王阳明。和十七世纪法国大哲学家笛卡尔，我比较他们的思想方法，原来在先贤先祖的心目里所追逐的，人类的共同的还是有相通的地方，就是至善。
你不能讲东方人善，西方人不善。这个不对，西方的侵略者，法西斯主义者，今天的金融霸权主义者，他们不善。西方绝大部分人，也是善的。他们也能够欣赏我的文章。这文章已经翻译成法文了，所以我想人类心灵的拯救。一定要使人类从物欲主义这个迷茫的泥坑里出来。你知道美国今天最大的问题，我用六个字来代替。
主持人：哪六个字。
范曾：所谓中东问题就是石油二字，所谓经济危机就是消费二字。所谓解决经济危机的方法就是赖账二字。没有比我概括的更好的，我告诉你，我现在要使我们听众们都知道我范曾的立场。是真正的一个热爱中华民族的一个知识分子的良知的显现。当我谈到这些的时候，全场无以复加的热烈的掌声。人同此心，心同此理。我们别扭扭捏捏的讲些废话，讲的很多话，一点意义都没有。我们现在对于一些令我们讨厌的事情，只要用简单的语言回答他就行 。
主持人：范曾在中国文化界目前是一个什么样的位置？
范曾：蔡武部长最近在聘请中国艺术研究院，终身研究员的会上讲，这几位当然包括我都是在各自领域的里程碑似的人物。我同意他的看法。
